友情變不變

        小時候覺得朋友應該一輩子不會變吧。



        結果小時後的朋友到現在記得的都沒有幾個。也是啊，七八歲的毛頭小孩怎麼會記得要跟朋友留住址要寫信漂洋過海?



        因為個性跟一般女生不太一樣，大剌剌的很男孩子氣，回到台灣後的國小生活很苦；女孩子不愛理我，男生交情又不能太好。上了國中交的幾個好朋友，倒是一路聯絡到現在，結婚的結婚、生孩子的生孩子...。



        但次數畢竟比較不頻繁了。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要過。



        高中呢?算起來比較有聯絡的只有一個朋友。那還只是每隔幾個月msn上打幾行字的程度而已。高中唸很不合乎個性的天主教女校，一上大學幾乎是急於擺脫形象一樣的，就這麼遺忘了。



        大學朋友，很多。現在也聯絡的也不算少。真正深交的仍是一隻手就數完了吧?



        小奧生了男孩，我急急忙忙的，生產完當天晚上就衝去醫院見面。事隔四天之後，聽到在隔壁上班的佳慧當著小奧的面跟社團朋友討論我這種行為很白目，因為孕婦正在累。



        我沒有多加注意，想著是小奧分享趣聞來著。



        星期五上班被罵到終於崩潰，沉著臉色讓同事緊張兮兮的不太敢跟我講話。結果一抬頭，小奧老公用她的帳號上線，要我領書回家。



        我想著他們要搬家，是有點麻煩。但好奇著，不是有車嗎?多跑一趟應該也能搬去新家，怎麼這麼急著要我去拿?所以直接說，以前有跟小奧討論過這個問題，那時候就請她直接搬去新家。



        結果老公說，那個行李箱另外有安排用途。呃...塑膠袋拎也拎的走吧?



        沒有多想，打了電話給小奧，只是想要問一下，真的那麼困難嗎?結果主管突然跑來站在後面。一整個只能用很陰沉的聲音講話。沒想到小奧也是說，這樣要去多找一個箱子來用。



        那，就只好去搬了。於是約了今天，找了個特大的背包，想說一次扛回家吧。那，就順便先去看看小奧跟寶寶。結果她老公說，既然這樣，他要回家去把箱子連書拎到月子中心，降我少跑一趟。



        ......能到坐月子中心，究竟為甚麼不能去新家?我ㄧ整個，疑惑了。



        然後快三點去到坐月子中心，結果說老公走了有段時間，回家打包了。坐在那跟小奧聊天，小鬼跟著一起鬧。原本都沒有什麼...但小奧叫我先整箱拎回家省得重，28號在還箱子就好。



        所以箱子也不是那麼急囉?



        嗯，或許我請他們幫這個忙是有點不方便。但我怎麼想，都覺得有車、箱子不急、多跑一趟，就是可以解決的事情。夫妻倆卻一副，萬萬不可行的感覺。



        於是講話也漸漸沉默了。



        拖到四點半，箱子來了，小奧說你整箱滾走吧，老公說看你是拎個五本走還怎樣。我一看，喔，是有點多，好，那就分兩次...



        但心裡還是覺得...我知道你要顧寶寶...但老公應該也會先遣去新家的啊...我一個女孩子都可以拎兩趟坐公車捷運拎回我在士林的家，究竟是為什麼要搬家有車開的人不能順便載去位在新店的新家...



        於是，發現或許，那天講的關於生完很累的笑話，根本不是笑話，而是一種委婉的暗示...



        然後突然想起，星期四晚上，被艾老爺抓去劉大老爺店裡吃飯。



        除了這兩個，剩下的人我一個都不認得。艾老爺說其他人裡面有一個是我替他們翻譯的客戶，so?不是你老兄說要當我經紀人嗎?認識我那麼久應該知道我慢熟我不會跟陌生人打交道...為什麼丟下一句"妳們自己談"就一副看著辦的表情?



        而且吃飯抬槓，能聊什麼?



        除了笑笑偶爾答腔，點頭微笑交換名片msn；還有什麼可以講?



        吃飯從七點半吃到十點...我說我要先走了，明天還要上班。艾老爺說哪個不用?



        我想想，兩個開店的老闆、一個當副理、一個當業務、據我所知另外兩個女生應該也都是官字輩的。嗯...好像只有我一定要早起準時到耶?默默的，只是笑，沒有說出口。爾後乖乖去跟人家打招呼說，因為要上班(心裡其實os還加上沒人送要趕捷運或公車)，所以要先走...



        然後艾老爺態度就突然冷下來了，冷的我ㄧ整個莫名奇妙...是做錯什麼說錯什麼了?



        想起這件事情，想起那二十來本非搬不可的小說。



        我想著或許是我錯吧，害我這趟回來莫名就丟了兩個朋友。如果可以，真希望可以不用回來的啊...



        一定是我錯吧...太自私太不顧別人講話太無趣太直接太沒大沒小太不知道顧忌不會看臉色...



        摸摸鼻子，大學好友數目減少，然後，工作時的好友數目也要減少。



        呵...以後如果長住英國，這下倒越來越沒牽沒掛了呢...真好笑。



        回趟台灣，卻越搞越糟。



        因為必須要堅強獨立的賺錢養簽證，卻搞到最後連朋友都沒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