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25 April 2009

打包中


        這一次打包跟裝箱,感覺差好多。



        過去兩年半以來,我打包行李的次數,不能說少。每一次都是快快樂樂的時候多一點。搬家的次數也是數一數二,每次頭痛不已的只是在於東西太多,箱子太少;重量本身很少是問題。



        過去一週,我致力於把未來半年一年內要用的東西,全塞進一卡皮箱一個紙箱裡。工程浩大到,紙箱從小換到大,皮箱裡的東西已經精簡到不能再精簡。



        結果秤起來還是過重,馬的。



        於是重新開箱,打算晚上來慢慢淘汰一些不急而且沒有絕對必要性的東西。要回家,卻一點也沒有高興的感覺。



        對我來說,英國已經是我的家了吧。卡先生家裡對我都很包容,已經被當成家裡一份子在疼愛。卡家老爸老媽每次見到我總是親切的問東問西,招呼我放輕鬆。上回Cal生日派對,我一整個被當成自家人。連只見過兩次面的小舅舅都摟著我肩膀大聲開玩笑。



        碰到對外國人有歧視的英國人,他們一家都很激動,反應比我這個當事人還大。



        趁著週末上午,我窩在廚房用即食布朗蛋糕粉作了兩個brownie plate,交代卡先生記得帶一盒去給爸媽。因為他每次回爸媽家,聽說兩老第一個問題都是問我好不好。



        雖然回台灣是自己的親父母,但悶熱的天氣、汙濁的空氣、擁擠的城市、混亂的交通、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涯...怎麼想都高興不起來。只能兩人相互鼓勵,撐半年一年就回英國了。其實是想念台灣的。便宜的美食、熟悉的語言、一堆姐妹般的好友們。那都是在清冷的北國所缺乏的。就連在英國一起奮鬥兩年的丫頭們,也幾乎都在台灣了。



        英國政府放出消息,最高額所得稅將達收入的百分之五十;那當口,卡先生看著報紙嘆著氣,跟我笑著說我們移居台灣吧。



        唔...再等幾年。在那之前,我要先將北國記憶,深深的埋藏在我的一舉一動跟言行裡。櫻花盛開的季節即將過去,鬱金香誇張的展示自己,遍地的黃水仙已經枯萎,空氣裡飄著櫻花雨。



        緣份把我們帶到一起。



        那麼,緣份就會把我們再放在一起,你說。



        英國人不時興說bye,或許那就像中文的"離別"一樣冷。他們總說see you later,像"再見"一樣,帶著美好而溫暖,再相見的期許。"Later maybe never, but there's always a chance there. It might be a whole lot later, but it's later nonetheless." 剛到英國的時候,有人這樣跟我說。



        Well, I'll see you later then. x

Sunday 5 April 2009

壞消息


        這段旅程,似乎要暫時結束了。



        上訴被駁回,雖然Cal星期一還打算去法律諮詢看看有沒有圜轉空間,我倒是默默作了最壞的打算:就要回台灣老家了似乎。雖然說是暫時的,工作個半年一年賺足了簽證要求的費用就回英國,卻終究十分不甘。畢竟這不是我盤算好的回家方式。



        想到要分離,我倆都很害怕。分隔在地球兩端,有太多的變數是根本無從去考量的。一邊安慰著他說台灣我比較容易找工作、比較容易存夠錢;一方面腦袋裡面卻忙碌的計算著,薪資大約多少、存多少花多少、要存多久...深夜裡,偷偷嘆著氣,翻身看著他沉睡無憂的臉。



        有時怕到極點,兩個人都流淚。為了證明要回英國的決心,已經決定大半的東西都不帶走,像他說的"都在家裡等妳回來"。



        小奧說,或許因為感情沒有順利過,所以放不下。或許。